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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描述

姓名:蔡世忠
职业:自由职业
年龄:年龄不详 位置:中国
个性介绍:
越野e族

无人哭泣——格杀勿论

分类:无人哭泣
2007-05-03 09:10 阅读(?)评论(0)

  夜深人静,我半靠在床头,翻阅早已发黄的日记,日记中记录了许许多多的平凡往事,这些往事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也正是从这些平凡小事中和小人物身上汲取了力量,它一直激励我不断奋发向前。每当我想起小人物的平凡小事时,我的生命好像又重新燃烧起来连绵的火链,生命陡然变得壮观了。。。。。。

  麦收结束了,但收割后的麦子还要从地里运到场面上。河套人把打粮食晒谷的地方叫场面。,

  为了尽快的地把地里的麦子拉运到场面上,全连出动了各种车辆,有小推车、驴车、甚至连牛车也出动了,除此之外也有用扁担挑的。而我们班的知青是用马车拉运小麦。我们每三个人一辆马车,一个人在马车上将一捆捆的麦子整齐地垒起来,大约垒起三米多高,然后用绳子捆牢,便可运往场面。而另二个知青用木制的三齿叉子,把一捆捆的麦子叉到马车上。在马车上的知青必须会垒,如果垒不好,在拉运的过程中,就有坍塌和散架的可能,一旦马车上垒起来的麦子坍塌,只好重新再垒起来。开始几天马车上垒起的麦垛经常坍塌,渐渐地我们熟练地掌握了在马车上垒麦子的技术有时我们把麦子垒的很高很高也不坍塌,当我们把麦子整齐地垒好后,将其紧紧地握牢,知青们便爬到马车上的麦垛,赶马车的知青则在地下步行。在马车麦垛顶上的知青,有的躺在麦子上闭目养神,有的则在高高的麦垛上谈笑风生,悠闲自得。

  记的一天下着小雨,我与知青赵刚和刘亮一起跟着一辆马车拉麦子。那天我们把马车上的麦子垒的很高,我们三个知青都做在马车上的麦垛上,高兴的哼着小曲。我躺在麦垛上望着朦胧的天空,赵刚和刘亮则在说笑,一只小鸟从我们头上飞过,说来也巧,小鸟竟在空中拉屎,鸟粪刚好掉在赵刚的头上,赵刚骂了一句:

  “真他妈的倒霉。”

  “听老人讲,鸟粪掉在头上,要灾祸临头。”刘亮说道。

  “别信那一套,全是迷信”我插话道。

  这时只听赶马车的知青使劲地喊“驾!”他又杨起了手中的鞭子,叭叭地两声鞭响。原来此处有一个急转弯,转弯后紧接着就爬坡过一座小桥,由于雨天路滑,马车突然翻倒在小桥上,小桥旁有一个水闸,我们坐在马车顶上的知青,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重重地摔下去。当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我的腿上流了不少的血,可腿依然能动,看来没关系,可刘亮和赵刚却不停的呻吟着,当我走到赵刚的身边时,看到他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腰部。原来他的腰部正好摔在了大渠放水的闸板上。而刘亮也扒在地下一动不动,一只手捂着左侧的肋骨。驾辕的大白马也翻倒在地呼呼地喘着粗气。赶马车的知青被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惊呆了。我赶紧上前扶起双手捂着腰的知青赵刚,他则摇头示意我不要动他,却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说:

“不------要------管------我,救------马------要------紧。”

这是当时最时髦的豪言壮语。但此时他想的是国家财产,而不顾自己,这完全是一片真心,我对这个小人物的品质,顿感崇尚。赶马车的知青还依然在傻愣着,我高声地对赶马车的知青说:

“快去找卫生员来。”

这时他才醒过神来,转身就跑。

不一会儿卫生员来了,卫生员是一名女知青,她看了两个受伤的知青后说:

“赶快送团部医院。”

我赶了一辆毛驴车,将两个受伤的知青送往团部医院。一路上我使劲地抽打毛驴,毛驴也拼命地向前跑------

劲过团部医院的检查,刘亮左侧肋骨骨折。赵刚则腰部严重骨折,由于骨折压迫神经,导致了下肢瘫痪。

几个月后,知青赵刚被病退返城,他由俩个人护送,临走时他流着眼泪一句话也没说,知青们也默默无语的流下了眼泪,他就这样地走了。而肋骨骨折的刘亮几个月后便康复了。

麦子终于全部上了场面,喧闹声,脱粒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的场面,知青们昼夜不停地奋战在脱粒机旁。脱粒机就是把麦子塞进脱粒机里,劲过脱粒机的分离把麦子甩出去,留下的便是麦粒。等麦子上了场面之后,必须脱粒要及时,一旦老天下雨,麦子就可能变质发霉,甚至生出麦芽来,那么一年的收成就白白的糟蹋了。脱粒时灰尘非常大,知青们又没有防尘的劳保用品,只能用毛巾将鼻子和嘴围住,挡挡灰尘。下工时,知青们便相互指着对方的脸大笑不止,脱粒除了灰尘大而外,麦芒扎在人身上使人疼痒,抓挠之后便起一些小红点,知青们对这些都习以为常。

俗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降。在紧张脱粒的第五天,由于昼夜不停地干,加之严重的缺少睡眠,一位女知青的手被无情的脱粒机绞了进去,她拼命地吼叫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受伤的手,手已血肉模糊,鲜血象泉水般地流出,她失去了知觉,被知青们迅速送往医院,但最终也没有逃脱残废的恶运。直到这时连长才宣布,将过去每天工作十六小时改为每天工作十三小时,但为时已晚。经过十几天没日没夜拼命的干,终于把麦子全部脱粒完毕。

麦子脱粒完毕后,还要经过晾晒,使麦粒晾干,才能入库加工。

每当打晒粮食时,总有一些猪羊鸡鸭来场偷吃粮食。你刚把他们轰走,不一会它们又成群结队地回来偷吃粮食。这些猪羊鸡鸭每天糟蹋不少粮食。为此看场面的知青伤了不少脑筋,可又没有办法,因为这些猪羊鸡鸭都是连里干部家属养的。连长对这些偷吃粮食的这些猪羊鸡鸭也非常恼火。

一天连长在全连大会上郑重宣布,今后凡进入场面的猪羊鸡鸭格杀勿论。当时正是我们班负责场面,他宣布完又严肃地说:“一班长你听明白了吗,要格杀勿论!?”

我大声地回答:“听明白了!”

过去每当猪羊鸡鸭来偷吃粮食,知青们把它们轰走就是了。现在连长命令格杀勿论,看来连长要下决心整治一下场面的秩序。这个命令还真起作用,连续多日不见猪羊鸡鸭来场面。

可没过多久,突然场面上又来了几只鸡和一口大肥猪,知青们问:

“班长怎么办。”

我回答:“照连长的命令执行,格杀勿论”

我的话音刚落,知青们就拿起棍棒,一口气打死了五只鸡,那口猪的腿也被我们打瘸跑了。

当我们拿起这五只死鸡时,一个知青认出了这是连长家的鸡,我们有些傻眼了,怎么办?一个知青说:“管他的呢,这是他的命令他又能怎样。”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别管他。”

于是知青们便动手把鸡毛退掉,然后把鸡炖起来了,不一会便溢出诱人的芳香。

可我却望着锅里翻滚的鸡汤,仔细的琢磨着。鸡要吃,但还要连长无可奈何,这才是万全之策,如果这样偷偷地吃了,连长肯定不满。我思索着,突然想出了一个妙计。我告诉知青们,这五只鸡我们不能独吞,一只送给连长的家属,并告诉连长的家属,不知是谁家的鸡到场面偷吃粮食,我们遵照连长的格杀勿论命令,将鸡打死,并送给您一只。然后再派人把连长请来吃鸡。连长果然被请来了,知青们又弄了两瓶酒,我们一边吃着鸡,一边和连长频频举杯,连长一只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举起酒杯,乐呵呵地说:

“你们保护场面有功,今后就要这样——格杀勿论,不管谁家的鸡,谁家的猪,都统统格杀勿论。”

一个知青问:

“连长要是你家的猪和鸡怎么办?”

连长干脆地说:

“都一样——格杀勿论。”

这时我站起来对连长说:

“连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告诉你又怕你生气。”

连长摆一下手说:

“你说,我不会生气。”

当我把实情告诉连长之后,连长只是苦笑了一下说:

“都一样——格杀勿论。”

那天连长喝多了,几个知青把他送回家。。。。。。

据送连长回家的知青说,那天晚上,连长的妻子和连长大闹了一番。从此场面再也没有猪羊鸡鸭偷吃粮食了。

  最后修改于 2007-05-03 09:12    阅读(?)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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